
石灰厂都是小伙子,小伙子都是回乡知青,他们吃马肉,唱歌,打炮眼,放抬炮,说女人,撑船过河运矿石,运柴运煤,烧窑
我眼馋了对岸多年,终于有机会过去了
头两次,我上了渡船,被他们呵斥了下来
后来我赖着不下去,他们硬把我抱了下去
那时我们还没吃马肉,还没建立传统友谊
经常给他们扯蒜苗,经常把脑壳拿给他们摸,我们便建立了传统友谊,他们请我上渡船,还准许我扯油索摸竹竿
我过到对岸,爬上菜包石,跑到道角里,回望我们生产队,感觉真是开眼界
看他们找矿石,打炮眼,装炮
提前躲在远处看他们点炮,捂住耳朵,然后看炮响,看炮把石灰石炸得飞起来
此时步入“月光怡景”,但见绿树成林,优雅的甬道曲径通幽
花不艳,素淡中有一种优雅的气质,仪态万方
你在这里可以暂时忘却是城市,仿佛置身远离尘嚣的别一世界
如果是夜晚,缓行于清静的小道,或者柔软的草地,有柔和的月光倾洒下来,紫藤都做着旖旎的梦
听一缕清水从重叠嶙峋的山间流泻的叮咚声,是多么难得的奢侈享受
原来我们的心仍然可以离天地很近,离自然很近
我想到月光的时候,一定会记起的一个人就是苏轼
那夜中庭徘徊,举头望见明月,高处不胜寒,心的周围,缺少了温度
手,伸向远方的手足,盈亏圆缺的慨叹里包含着多少期盼!此时的苏轼把酒一问,就难住了寂寞的月亮
月无语,其实它什么都知道
诗人懂得,无声,才是月亮的语言
然而这里是城市,城市坚硬的骨骼虽然消受不了旖旎的柔情,但月光依然,月光营造的怡景和心境,也会在人们的心底唤起一份美好的回忆和体味,这就够了
将一颗经纶世务的心完全溶解在水样的月色里,我就是今夜悠然自得的月光,这也许是月光怡景的真正含义吧!
顿饭,母亲对我们说:“在这做饭跟享受差不多了
我七十多岁,就不知还能用几年?”
梁晓声:我在北京影戏制片厂和华夏童子影戏制片厂各处事了12年,我写稿时必定会遭到电影和电视艺术的感化
音乐与水
水与音乐
音乐与万物
万物与万万物……百溪交汇成水,水便奔涌成河
河的蜿转翻腾磨擦出原始的旋律--从这个寰宇里倾淀而下的音乐早就如此诞生
早于人类的诞生,早于地球的诞生,早于太阳系,早于宇宙
如果,宇宙的生命用一天记
那么,音乐很可能就是宇宙生日的前一天寂寞地来临
但是,这些谁先谁早的俗念并不重要,音乐也不在乎所谓的“排名排序”
这,等同于河之顿悟、水之恩赐
河水一直就这样缓缓地流动
?恰巧要有水上浮游的桦木象一支支银亮的箫,悠扬的曲调吹出两岸点缀的村庄
此时,河上的红日就在苇子的顶端
金色的光很柔和地斜照着河面上的万物
那光,那绚丽的光融入周边的云,于是云也成了橘红
这轮夕阳就这样挂在天上,静静地、慈善地、公平地铺射着最后的一抹余光
风,也细小得不能再细小了
这恰巧使那在红日下的苇子轻轻地,微醉似的摇动着
而这些景致都统统融入这音乐的河水里,沐浴着音乐的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