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,我怀念暖融融的被窝,却记不清哪年哪月
我没有看到白鹤
我以为白鹤依旧是陇城的另一个传说
在又一个秋日的黄昏,我拨通了孙书记的电话,想证实白鹤存在的真实性
孙书记说,他就在苇地,白鹤就在离他不远的身边
他试图通过手机让我听到白鹤的声音,而我只听到秋风吹过苇丛的呼啦呼啦之音
剩下的,该是清水河岸边一如既往的寂静
我在芜湾黑潮的北屋醒来时,岩头的麻三正牵着他家那头黄牯子,去大枫树口的那眼井饮水
得得嗒嗒的牛蹄踩在青石板巷道上,隔墙竖耳听来,有玲珑清韵,如一支古老的词牌,《鹧鸪天》或《声声慢》什么的
麻三苍老的咳嗽正好路过我的窗脚,疑似一只用了多年的风箱,被冷箭般的晨风吹着,在泥巴屋、猪圈、羊舍和鸡埘之间磕磕碰碰
我趴在老旧的木格子窗户往外看,几团浓白的山雾分别从大枫树口、千园岙和椅形,向芜湾包抄过来
雾里的村庄似乎永远沉睡不醒
冬天的山坡上黄绿交错
父亲包的那段工程在狭谷里
从河底到山顶,落差近千米
回去吃饭全是上坡路
山道在林中曲折回环,时陡时缓
到工地就全是下坡路
雨雪天特别滑
卡夫卡几近极端的追求向我们暗示了这样的一个道理:要想成为一个作家,首先要学会享受寂寞